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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玉波浅读红楼|尤氏豪门一入深似海

2019-11-21 14:05:57 来源:  作者:
摘要: 她是一个美丽的女子,也是一个奇怪的女子。在红楼梦这本大书里,她一开头貌似活得很得意——丈夫贾珍既是三等将军,又是一族之长,作为他的诰命夫人,虽然只是是继室,但一

她是一个美丽的女子,也是一个奇怪的女子。在红楼梦这本大书里,她一开头貌似活得很得意——丈夫贾珍既是三等将军,又是一族之长,作为他的诰命夫人,虽然只是是继室,但一没有婆母管着,二则公爹又出城去道观了,除了丈夫,诺大个宁国府,就属数她为尊了。出则香车大轿,入则仆从成群,好不威风体面!

在第五回书中,有这样的描述:因东边宁府中花园内梅花盛开,贾珍之妻尤氏乃治酒,请贾母,王夫人,邢夫人等赏花。

一开头虽然只是写是两府的家宴小聚,没有什么新文趣事。可作者却平地起波澜,写到这里,笔锋一转,整出一连串的新文怪事来。

首先因宝玉要睡午觉,便要给他找睡觉的地方——这里就有点怪了,这时的宝玉据书中描写,大约十岁样子,可感觉对住得那么近,又亲如一家的宁国府却不熟悉。先去上房,看到了燃藜图,他就不舒服。然后就去了秦可卿屋里。

当然后来的故事很经典玄幻,就不在这里赘述了。且不论太虚幻境里的种种,就是“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袭人是花香”,被比喻成海棠花的贾蓉之妻秦可卿,也因书中许多诡异的描写,一下就把读者的注意力转移到她那里去了。

怪了,既然是赏梅,只一笔就带过,再不提梅花,尤氏,这个原本的主角,瞎忙了半天,却仿佛沦为了半老的贵妇,只有陪贾母王夫人等喝酒聊天的份了。

所以初读红楼时,我并没有把这个人放在心上。她最多不过是一个没多大能力,一任贾珍贾蓉把宁国府闹得乌烟瘴气,连自己两个妹妹都保护不了的人嘛,有什么好写的?

可是后来年岁渐长,人生经历渐广,发现以前对红楼梦的理解实在是只看表面,太肤浅了。特别是尤氏,越读,越发现这名美丽女子在豪门生活的不容易,以及她并非表面的那样懦弱无能,她的身上,还是有许多的人性光辉,不曾磨灭,虽不是颗价值连城的珠子,但依然是珠子,并非鱼眼睛。她的处境,她的遭遇,她表面风光实则无可奈何的命运,让人十分怜悯和同情。

她出场时,应该年纪并不大,可能比李纨大几岁罢了。这从文中可以分析出来:第七十六回贾府过中秋节那段描写中,她自己说和贾珍是十来年的夫妻,奔四的人了。十来年最多不会超过十五年,奔四说明过了三十五岁,大约三十六七的样子,由此推断她结婚比较晚,而这时黛玉也已经进了贾府十来年了,所以,她出场时,十来年前,大约二十五六岁。

可能她嫁给贾珍没多久,秦可卿就进门了。秦可卿才貌出众,是很有远见的女子,那时贾蓉年纪只有十六七岁,今天来看,还是孩子,秦可卿为人处世明显成熟得多,就她和凤姐的交往来看,年纪应该和王熙凤差不多,接近二十岁。她和尤氏,名为婆媳,初时感觉还是像姐妹一样亲近的。

这样一来,就有了璜大奶奶因为金荣的事,准备去找秦可卿理论,被尤氏一番话堵回去的场景。那时,儿媳病了,她是多么焦急的四处求医问药啊,那种体贴爱护,着实让人感动。

可是,后来,她发现了这外表富丽堂皇的大家族背后的龌蹉和许多不足与外人道的秘密,她沉默了,她惊慌了,她在秦可卿离奇死亡后,突然病了,以至于家中丧事都需要凤姐来帮着打理。。当然,她病有点稀奇,不过,相比于贾珍后来的表现,她是病得合情合理的,不病才怪!

自己的丈夫本就桀骜不驯,荒淫好色,又一把抓住家中的实权,她一个出身普通,娘家无权无势,甚至已经没有任何真正的意义上亲人的女子,除了顺从丈夫自保以外,还有什么选择?要在那样的豪门生存下去,太难。

在曹公的笔下,她并非没有才干,王熙凤的生日和贾敬的葬礼,她都处理得很好。至于尤二姐的事,她明知不妥,也曾苦劝,奈何人家早就郎情妾意,谋划好了,又有贾珍贾蓉这两个混蛋推波助澜,谁会听听她的意见?

后来被酸凤姐发现了真相,大闹宁府,贾珍倒躲起来了,被一把鼻涕一把泪揉搓一顿的却是整件事里最无辜的她,而且还要赔礼道歉赔笑赔钱的做善后工作,这也太郁闷了吧!

话说尤二姐真是实力坑姐,先是勾引姐夫,她姐也不跟她计较,后来又妄想取代王熙凤的位置,反正这个爱慕虚荣的花瓶似人物虽下场悲惨,可怜可叹,处世方法却无法让人认同。

也许,那个时代,一个善良宽容的人是不适合做豪门女主人的。就算她善待下人,下人非但不感激,反而会觉得她好糊弄,说不定还在背后乱嚼舌根,嘲笑她的狼狈呢!

唉,算了吧!当她本是一番好心的提出荣国府里的安全隐患,却被居心叵测的人利用,酿出了又一次风波时;当她好心替小丫头入画申辩事实真相,想保全小姑娘也是维护小姑子的名誉,入画的主子惜春却是好一顿无情的抢白时;当她在贾母的面前,荣国府的丫鬟们竟然都敢端给她一碗连鸳鸯都不吃的白粳米饭——看穿了一切的她只笑说了一句:我这个就够了,也不用取去……

这样的豪门,有什么意思?勾心斗角,人人耽于享乐,那么,她也沉沦其中,得过且过,算了。

遥想当年的尤家姑娘,父母的独女,家中虽不富贵,至少是吃穿不愁的。母亲虽然走得早,可父亲一定也希望美丽的女儿有个好的归宿,所以千挑万选,以致于她年岁渐长。当贾家向她们家抛出红绳时,以贾珍的条件,虽是填房,但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也算是最好的选择了啊!那时花轿上的她,一定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和希望!一定想要做得最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可是,豪门一入深似海,以后的一切,又哪里是一个弱女子能够预料和左右的呢?

在那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正如紫鹃对黛玉说的:公子王孙虽多,哪一个不是三房五妾,今儿朝东,明儿朝西?娶一个天仙回来,也不过三夜五夕,也就丢在脖子后头了,甚至于怜新弃旧反目成仇的。若娘家有人有势还好些,若是无人,也只是凭人欺负罢了!

伤哉!(图文/龙玉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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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龙玉波,四川文艺传播促进会会员,雅安市散文学会会员,西散南国文学社编委,《辽河之春》特约编辑。作品散见于纸刊和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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